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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散花女侠 作者:梁羽生 | 书号:5367 时间:2014/8/8 字数:129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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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穿的都是一式⻩绢长袍,顶束帛锦,⾼鼻深目,更妙的是,不但打扮相同,面貌也完全一样,只是一个缺了左耳,一个缺了右耳。古堡中的一众人等,先前见了黑⽩摩诃这对孪生兄弟,已自觉得奇特,哪知天下之大,竟是无奇不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竟然又来了一时孪生的怪人,众人都看得呆了。 这对孪生的怪人,正是去年在太湖洞庭山下,被黑⽩摩诃神箭所伤的那对怪人——阿萨玛和阿合玛。黑⽩摩诃见是他们,也不噤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抱拳说道:“贤昆仲果是信人,一年之期还差三⽇未満呢!” 阿萨玛“哼”了一声,抱拳还礼,却并不回答黑⽩摩诃的话,转⾝向那西域美人弯 ![]() 于承珠大为诧异,心中想道:“以阿萨玛兄弟的本领,对这西域美人执礼如此之恭,看来她真是公主的⾝份了,但何以却又和黑⽩摩诃及这古堡怪人牵连上关系呢?” 于承珠猜得不错,这西域美人果然是波斯国的公主,她的丈夫就是那个⾝长⽟立的勇士。这男子面貌有一半似汉人,却又有一半似阿拉伯人,其实却是大理⽩族人,名叫段澄苍。大理段家,首屈一指,在宋代以前,世代为王,元灭大理国,改封当时段家的后代段功为“平章”(宰相),这位段功曾在大理留下许多政绩,比起他的前代那些大理国王建树更多,至今滇人尚称道不衰。段澄苍是段功的七世孙。当年蒙古兵威,震慑世界,曾横扫欧亚,远达洲非,建立了举世无匹的四大汗国。段功有个儿子曾领师旅随蒙占军西征,蒙古的大帝国瓦解之后,他们仍留在波斯(即今之伊朗),几代相传,均娶波斯妇人。段家从段功那代起,个个精于剑术,段澄苍尤为特出,年未弱冠,已经饮誉波斯,被称为波斯剑术第一⾼手,波斯国王聘请他为宮廷的剑术教师,不意波斯公主,竟然对他垂青,两人暗恋数年,国王也听到一些风声了,为了保持皇室的尊严,公主绝无下嫁一个宮廷的剑术教师之理,国王是公主的长兄,听到风声之后,便催妹妹出嫁。公主把心一横,竞随段澄苍出走,随⾝带了许多波斯宮中的宝物。 阿萨玛兄弟是波斯的国师,国王闻讯大怒,立命他们万里追踪,务必要将公主和段澄苍缉回。段澄苍自知不是阿萨玛兄弟的对手,逃到印度,得人介绍,求助于黑⽩摩诃,黑⽩摩诃本来是大珠宝商,行踪遍印度、国中、波斯等国(他们的 ![]() 但阿萨玛兄弟已立即追踪而至,在印度喀林邦的首府便与黑⽩摩诃大斗一场,不分胜负,黑⽩摩诃来不及携带波斯公主,只好让她和段澄苍隐蔽在自己印度朋友的家中。阿萨玛兄弟却只顾向黑⽩摩诃要人,一路追赶,纠 ![]() ![]() 于是黑⽩摩诃重回印度,再护送段澄苍与公主来华。公主同意来华,却另有一番心事,原来蒙古自也先兴起之后,又再強盛起来,也先佐脫脫不花建国瓦刺,在土木堡之后,几乎再灭国中,其后也先虽被蒙古另一个大部落的酋长阿刺击灭,但脫脫不花的儿子乌柯克图又再继起,明朝称之为“小王子”国势更盛,兵力直到中亚细亚,几与波斯帝国接壤。波斯当年曾受蒙古铁蹄跷困,提起“⻩祸”人人⾊变。波斯公主虽然弃国逃亡,但对祖国的忧患,那却是无时挂不在心头。因此她想以波斯公主的⾝份,到京北谒见国中的皇帝,求他与波斯联盟,共防鞑靼(“小王子”统领瓦刺旧部,称号挞鞍可汗)。波斯公主一片天真热情,哪知明朝的现势,段澄苍数代以来,羁囹异国,也不知国中国情,还真想回国之后,创立一番事业,为国中为波斯效劳。 黑⽩摩诃十余年前,曾在京北成亲王王府盗过珠宝,又因与张丹枫来往,得罪了当时的皇帝祈镇,通缉在案,而今祈镇复登皇位,黑⽩摩诃虽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但却不能不怕牵累了波斯公主,故此一路上不敢同行,只是暗中保护,他们本想先到云南大理,一者是想找张丹枫商量,二者是段澄苍亦得偿还乡之愿,哪知在云贵⾼原的丛山峻岭中,忽然走散,黑⽩摩诃几经探听,才探出段澄苍是被盘天罗设下陷阱引来此地。 盘天罗是乌蒙山⾚霞道人的大弟子,⾚霞道人三个弟子,盘天罗居首,武功亦是最強,但因⾜迹不出贵州,长年待奉师⽗,名字反而不为外人所知。 ![]() 阿萨玛兄弟受了箭伤之后,就去拜访盘天罗,请他拔刀相助,截击黑⽩摩诃,订下协定,阿萨玛兄弟只要截回波斯公主,至于他们随⾝携带的珠宝,则尽归盘天罗所有,盘天罗自是怦然心动,但他们亦久闻黑⽩摩诃的威名,不敢造次,商量再三,才想出一个办法。 ⾚城派的弟子在云贵⾼原有极大的势力,由盘天罗密令徒众,中途截劫段澄苍和波斯公主,而他却趁黑⽩摩诃未赶到之前,先率人来解救,又假冒是明室的藩王,将公主 ![]() 阿萨玛兄弟与盘天罗等人最忌惮的是黑⽩摩诃从瑜珈术所修炼来的奇妙內功,擒获了小虎子后,如获至宝,想从小虎子口中,套取黑⽩摩诃的內功心法,哪知小虎子虽然年小,却是机灵之极,绝不受骗,因此盘天罗和蒙元子遂定下毒计,令小虎子吃上 ![]() 且说黑⽩摩诃见阿萨玛兄弟唠叨不此,⽩摩诃首先忍耐不住,冷笑说道:“公主不愿回去,你还在这里罗唆什么?就此回转波斯,还可以保得住你国师的荣华,哼,哼,要是再不知趣,咱们兄弟可不像上次的客气了。上次你们只损了一年功力,设若多损几年,试问你们的国师地位如何还站得住脚?” 阿萨玛兄弟上次受了箭伤,引为奇聇大辱,听⽩摩诃的说法,竟然因他们损了一年功力,而小觑了他们,都噤不住 ![]() 黑⽩摩诃双杖一伸,但听得叮当之声,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只在那一瞬之间,两方已硬拼了十余招,黑摩诃大叫道:“好一把宝刀,绿⽟杖霍地一扫,阿萨玛已在宝杖上连劈了三刀,于承珠曾见过⽇本八段武士的“神风刀法”但觉阿萨玛出手之快,更在“神风刀法”之上。于承珠还未瞧得清楚,阿萨玛已是怒吼一声,闪⾝疾退,阿合玛跟着一刀,却被⽩摩诃的⽩⽟杖 ![]() 原来阿萨玛适才连劈三刀,双方內力击撞,黑摩诃的绿⽟杖毫无伤损,阿萨玛刀上的月牙却都已折断了。阿萨玛兄弟与黑⽩摩诃相斗过何止百次,以前双方功力悉敌,每次 ![]() 黑⽩摩诃胜券在 ![]() 众人哪曾见过如此 ![]() 但见前头那一组三颗金球,被黑⽩摩诃的宝杖一 ![]() ![]() ![]() ![]() ![]() ![]() 小虎子道:“姐姐,你看!”只见于承珠看得如醉如痴,好似连他的叫声都听不见,小虎子连叫三声,于承珠才答应道:“别吵,别吵,我看着呢!”原来在“玄功要诀”之中也载有讲发暗器的上乘功夫,将心、意、眼、手、步五法讲得十分详细,但于承珠未曾见人用过,虽明真理,却还谈不上真正领悟,而今一见,心窍大开,正在默想如何将这种手法运用到自己的金花暗器上,金花瓣花锋利,若然他能练到阿萨玛兄弟这种功夫,除了打⽳,还可伤人,那定然是比阿萨玛兄弟的金球更厉害了。于承珠正在用神,被小虎于打断甚不⾼兴,忽见小虎子小嘴一闹,道:“这有什么稀奇,我师⽗的手法才奇妙呢,你看,你看!” 于承珠定神注视,只见黑⽩摩诃杖法一变,黑摩诃右手执绿⽟杖,⽩摩诃左手执⽩⽟杖,两柄宝杖都在头顶抡圆,绿光⽩光,首尾相衔,形成了一道两⾊的光轮,但听得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阿萨玛兄弟所发的金球,一进⼊光轮之中,便似泥牛⼊海,再也飞不出来,不多一会,黑⽩摩诃的两柄宝杖上,都挂満了一长串的金球,光轮中金星闪闪,奇 ![]() 于承珠看得心神如醉,阿萨玛兄弟所发的暗器,已是奇妙惊人,而黑⽩摩诃破暗器的手法,更是难以思议。于承珠想道:“纵然是渔翁撒网,也有漏网之鱼,这手法是怎么练的?何况他们又要让一些金球进来?能令敌人的暗器有去无回,一无漏网,这真是难上加难的了。”忽而联想到自己师⽗师⺟双剑合壁的威力,想道:“我师⽗常说双剑合堕的奇妙威力,天下无双。那定然是比黑⽩摩诃的双杖合围更为厉害了。可惜这种剑法必须两人同使,若是一人可以同时使出师⽗师⺟的两种剑法,再将黑⽩摩诃双杖合围的妙法掺⼊其中,那么天下任何厉害的暗器也都能破了。”于承珠在张丹枫门下十年,早已将那本“玄功要诀”读得烂 ![]() ![]() ![]() 忽听得黑⽩摩诃纵声大笑,黑摩诃叫道:“这场买卖咱们是赚定啦!哈哈!天下竟然有不花一文本钱,就赚到了这么多⻩金,这样的买卖一生中也难遇见一次!你们还有多少金球?有多少我就要收多少!”阿萨玛兄弟的三十六颗金球,已只剩下六颗,这时都收回手中,不敢再发,提着月牙弯刀愣在当场。 盘天罗瞧见势不对,忽地里一声长啸,⾝形疾向小虎子扑来,阿萨玛兄弟也同时出手,双刀盘旋,再扑黑⽩摩诃,盘天罗来得快极,锯齿鞭扬空一挥,立刻卷到小虎子⾝上,于承珠就在小虎子⾝边,饶是她拔剑得快,立刻挡开,但那鞭梢的锯齿,已把小虎子的⾐襟撕去了一大片! 盘天罗长鞭一振,一招“毒龙出海”鞭梢颤悠悠地指到了于承珠 ![]() ![]() ![]() 这三招迅如电光石火,于承珠虽然一解破,已是使尽吃 ![]() ![]() 呼的一声,盘天罗的第四鞭又到,这一鞭势沉力猛,长鞭在空中舞成一个圆圈,于承珠挡了三招,虎口疼痛,更兼人未着地,气力更难使用,若然硬接,只恐青冥宝剑也要给震得脫手飞去。 小虎子一个“鲤鱼打 ![]() ![]() 于承珠大为着急,忽见绿光一闪,盘天罗的锯齿鞭 ![]() 黑⽩摩诃双杖一合,将盘天罗与阿萨玛兄弟都圈在当中,阿萨玛兄弟多了一个帮手,堪堪与黑⽩摩诃打成平手。盘天罗一声明啸,两廊弟子都子套兵器,就想来个“以多为胜”黑摩诃叫道:“承珠,你保护公主先闯出去!”段澄苍道:“咱们同走了吧。”黑摩诃叫道:“不成,我非把这厮痛打三拳不可!” 堡中诸人纷纷涌上,于承珠提剑立在波斯公主⾝边,只见她神⾊自若,那股雍容华贵的气度丝毫不改。 这位波斯公主曾跟段澄苍学过几年剑术,在刀光剑影之中并无俱⾊,微微一笑,用波斯话对段澄苍说道:“不必顾我,你好意思让一个小孩子独自给你闯道吗?”小虎子早已子套缅刀,左手用家传的五虎断门刀法,右手施展黑⽩摩诃所授的罗汉神拳,居然勇不可当,杀得古堡诸人不敢近⾝,但他到底人小力弱,不能持久,盘天罗有几个弟子换了长 ![]() 段澄苍应了一声,拔剑出手,只听得一片“哎哟”之声,立刻便有几人倒地,盘天罗怒喝道:“我好心招待你,你怎么反伤我的随从?”段澄苍道:“多谢藩王,既是好心,为何不将随从遣散?阻我何为?招待之情,待我到了京北,奏明你们的皇上便是。”他的汉语本来有些生硬,似嘲似讽,听来更觉刺耳,盘天罗怒不可遏,但被黑⽩摩诃两柄宝杖围住,哪脫得出⾝去照应弟子? 段澄苍在波斯国中有第一剑师之号,学兼中西之长,出手果然不同凡响,片刻之间,又有几人倒地,于承珠细看他的剑法,只见他出手便刺,很少用横削、斜劈的剑式,与中士剑法甚是不同,剑式只是一味刺戳,看似单纯,却是极为厉害,因他不用横削斜劈的大圈剑式,所以出手极快,剑点密集如雨,而所剁之处,又都是关节⽳道要害,这却又与国中用剑刺⽳之法相似了。于承珠看得出神,心道:“此人剑法虽然不及我师⽗百变玄机剑法的神妙,但也有其独特的地方。可见武学之道,确是无穷无尽。 忽听得暗器的呜呜怪啸之声,原来是盘大罗的师弟蒙元子发出套在臂上的银环,他刚才被黑摩诃一拳打倒,断了肋骨,直到现在才挣扎着爬起来,他虽然不能走剑,发暗器的功夫还在,这一下双臂一抖,六环齐打,即算是善避暗器的人亦不容易招架。 段澄苍剑尖疾点,却不料一碰银环,立刻斜飞,听那怪啸之声,竟是从头顶飞过,直取波斯公主,段澄苍大吃一惊,回⾝救时,另外三个银环已向他咽喉前心后心三处要害飞到。段澄苍方自叫得一声:“苦也!”骤见金光连闪,六枚银环尽行落地,原来是于承珠学了阿萨玛兄弟的暗器手法,飞出金花,一举便将银环打落了。于承珠打得兴起,索 ![]() 于承珠绕场疾走,将金花一收回。场中黑⽩摩诃正与阿萨玛兄弟⾼呼酣斗,绿光、⽩光、金光纠结成一片光幕。 看这情形。不知要打到几时。于承珠道:“黑⽩两位前辈,走吧!”黑⽩摩诃哈哈大笑道:“棋逢对手,一生中也难遇一次,这场架你可得让我痛痛快快大打一场。”说话声中,双杖一合,哨的一声,把阿萨玛的月牙弯刀震上半空,阿萨玛手法快极,⽩摩诃第二招未到,他又已将刀按在手中,与兄弟并肩一站,双刀左旋右转,游斗之中,也不时反击,盘天罗功力虽然稍弱,但在阿萨玛兄弟双刀掩护之下,那条锯齿鞭也是疾进疾退,矫若游龙,但见各⾊光华,互相纠结,忽聚忽散,连于承珠也几乎分辨不出其中招数。于承珠真舍不得不看,但转念一想,这五大⾼手拼斗,自己便是要揷手也揷不进去。天⾊已将拂晓,若然上司派人道来,自己虽然不怕,伴着波斯公主,终于⿇烦,便道:“好,那么我们在南面的山⾕等你。” 于承珠拖着波斯公主走出城堡,只见段澄苍已骑在一匹枣红⾊的马背上,另外还有一匹同样⾊泽的马,段澄苍道:“我和小虎子乘这匹马,你保护公主坐那匹吧,这两匹马都是波斯名马,在山路奔驰,如履平地,不一到便到了南面的山⾕,段澄苍跳下马背,笑着对小虎子道:“这两匹马如何?你若 ![]() ![]() 忽听得马声长嘶,但见曙光之中,一匹⽩马飞奔而来,疾如掣电,倏地跳过一道两丈来宽的山洞,来到面前,原来是那匹照夜狮子马,听得主人呼唤,立即赶到。段澄苍叹道:“欧洲人都说波斯多宝,我说咱们国中,才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连马儿也这样神骏。” 于承珠盈盈一笑,将波斯公主扶下马背。波斯公主握着于承珠的手道:“谢谢!”她跟段澄苍学会几句汉语,这两个字说得很生硬,但却非常动听。她和于承珠一见投缘,就用她所晓得的几句汉语,一面比着手势,和于承珠谈话,于承珠问她为何到国中来,她说不清楚,不时叫段澄苍揷进来解释。波斯女子的习气,以有情郞挚爱为骄傲,津津乐道,毫无畏俱。于承珠好不容易听懂了他们的话,见他们相偎相依,作出各种手势来比喻解说,初时还觉得好笑,渐觉心醉神驰,陡然想起自己的遭遇,心中忽生出无限感慨。 小虎子毫无趣兴,跳来跳去,跑到山⾕遥望,叫道:“哈哈,我的两位师⽗来啦!你瞧,他们乐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打架打赢了。” 只见黑⽩摩诃策马奔来,远远地就扬鞭大笑,于承珠与小虎子抢上去 ![]() ![]() ![]() ![]() 小虎子道:“我有点头晕。”黑摩诃一手抓着他的脉门,听他脉息,道:“不对!”于承珠道:“他吃了别人的 ![]() ![]() ![]() ![]() 黑摩诃忽地正⾊说道:“若依我以前的脾气,我也准会将那土司的家捣个烯烂,但自从与你的师⽗ ![]() 但觉一股热力从黑⽩摩诃掌心传⼊体內,小虎子热得难受,呼昅急速。黑摩诃道:“潜心內虚,由虚生明。”这是瑜珈术中调息吐纳的两句口诀,小虎子依着所教,屏神静气,好像⽇常做功课一样,将呼昅放慢,初时十分难受,渐渐便觉体內真气充沛,气机活泼,过了一会,似觉肚中有物 ![]() ![]() 走出苗族山区,黑⽩摩诃重申前议,主张先到苍山,寻觅张丹枫夫妇。苍山脚下的大理城,乃是段澄苍的故乡,段澄苍自表赞同。而且这数⽇来,他从于承珠与黑⽩摩诃口中,得知张丹枫的为人,知道张丹枫也曾羁留异国,历尽难辛,才得重归故国,这⾝世竟是与自己相同,更恨不得早⽇相见。 黑摩诃心想:“这一行人⾝份不同,相貌特别,而且自己又是钦犯,”诚恐在一处行走,容易惹人注目,便提议分批行走。于承珠与小虎子做第一批,段澄苍与波斯公主居中,黑⽩摩诃押后,这样安排,也是保护波斯公主的安排。若然前面发现敌人,则有于承珠与小虎子警报;若然后有追兵,黑⽩摩诃尽可抵挡得住。 黑摩诃取出几枝响箭, ![]() ![]() ![]() 于承珠与小虎子同乘⽩马,跨过云贵⾼原,进⼊云南,一路上幸喜无事,响箭始终没有放过。小虎子比于承珠小三岁,⾝体茁壮,仅比于承珠矮半个头,一路上姐弟称呼,彼此谈论武功,倒是毫不寂寞。 数⽇之后,将近昆明,官道坦 ![]() ![]() 昆明号称四季如舂,时节已是仲秋,郊外仍是繁花似锦,进得城来,但见市街整洁,处处花木扶疏,西山逸溺,好像一个侧卧的美人,俯瞰全城,西山脚下,滇池港 ![]() ![]() ![]() ![]() 第二⽇一早,于承珠打听了昆明的名胜古迹,对小虎子笑道:“小顽童,今天放你一天假,上午咱们去游大观园,下午去逛西山。带你去玩,你可不许胡闹。”小虎子道:“我还没有向张大侠拜师,你就摆起师姐的架子来了!我偏要胡闹。”于承珠道:“你要胡闹,我就不带你去,玄功要诀,也不传授给你。”小虎子笑道:“好,你拿玄功要诀来威吓我,我只好听你的话啦。”张风府遗言要张丹枫收小虎子为徒,黑⽩摩诃这次护送波斯公主前往大理,另一个目的便是要将小虎子转到张丹枫门下,这事情于承珠与小虎子都已知道,小虎子也早已将于承珠当作师姐看待了。 园中空地上一老一少,似是⽗女,老者头 ![]() 于承珠伸手掏钱,忽地粉脸通红,原来她忘记带银子,袋中只有十多文铜钱,怎好意思拿出来。那老者道:“请姐小⾼抬贵手,随便赏赐几个。”于承珠越发尴尬,心一急,子套头上的⽟钗,丢到铜盘中道:“这个给你。”忽地想起这是⺟亲的遗物,怎能随便给人?那老者已拿起了⽟钗,面上露出诧异的神⾊,他一生在江湖卖艺可还未有过人将饰物送给他的,何况这⽟钗是一片通体晶莹的碧⽟雕成,虽非稀世之珍,少说也值数百两银子。旁边有一个轻薄的少年笑道:“这位大姑娘好阔绰,怎么将聘礼也拿出来啦!”于承珠正没好气,摘下一片柳叶,轻轻一弹,她虽然还没练到“摘叶飞花,伤人立死”的上乘內功,但这一弹劲道也是不小,那片柳叶在轻薄少年的手腕上“削”过,少年的手腕上登时起了一道红印,好像被铁线“削”了一下似的“哎,哟,哟!”地叫起痛来。于承珠的手法轻巧之极,那轻薄的少年受了创伤,还不知道是于承珠弄的把戏,连声呼怪,吓得不敢再在园內停留。 那卖艺老人拿起⽟钗,看了一眼,忽地笑道:“我这个野丫头可不配戴这个⽟钗,她年纪又小,要不然我倒可以给她做嫁妆。姐小,你的好心我感 ![]() 卖艺的场子旁边,有一个卖云南米线的担子,炉火烧得正旺,和这对卖艺⽗女,似乎是 ![]() ![]() 于承珠也是大为震惊,道:“咦,这是什么功夫?”小虎子忽然在她耳边说道:“这是假的!”于承珠道:“怎么是假的?”小虎子将于承珠拉过一边,悄悄说道:“这把戏我在印度见得多,假虽然是假,不过呑剑的人最少也得练过十年八年,他们练到可以呑任何利器,在喉道里不会转动,那么就不会受伤了。”于承珠道:“但那把剑是烧红的呢。”小虎子道:“这老人预先呑下一把剑鞘,那把剑其实是揷在剑鞘之中,烧不着⽪⾁的。”这个解释消释了于承珠的惊奇,但她心中还是疑团莫释。 这呑剑功夫既然只流行印度,那么这两个彝人却从哪里学来?在那个时候,中印 ![]() 不说于承珠心中的疑惑,且说这老者露了这手呑火剑的功夫,虽然获得全场喝彩,但观众还是不见拥挤,铜盘里只有百多文铜钱和几钱碎银子,那老者好生失望,微“噫”一声,旁边有一个好心的看客说道:“你是初到昆明的吧?怎么不知道今天是城隍庙落成的大⽇子?全昆明的人都去瞧热闹啦,你快到城隍庙去摆开档口吧。” 于承珠大为奇怪,城隍庙乃是最常见的庙宇,在国中的神话传说中,城隍也并不是什么“大神”怎么听他说来,竟是倾动全城的大事?难道昆明的城隍与别地的城隍有什么不同。 忽听得园子外边人声鼎沸,锣声鼓声与燎亮的锁呐声,汇成八音合奏,看把戏的人叫道:“哈,城隍出巡啦,咱们快看热闹去。”那耍把戏的⽗女俩,那卖米线的小贩,都收拾起家私担子,随着人群到外面看热闹了。 小虎子道:“姐姐,咱们也去。”于承珠笑道:“天下的城隍都是大同小异,反正不过是一尊木偶,有什么好看?抬城隍的像出巡,你在乡下还未看过吗?”小虎子道:“咱们不看神像,去看看热闹的人也好。”于承珠道:“小孩子就是贪看热闹!”其实她也想去看,不过心有所疑,不愿跟那卖艺的⽗女和这些看客一道,因此故意延搁一下,这才和小虎子走出大观园。 街上看热闹的人拥挤不堪,于承珠和小虎子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这一看,几乎令于承珠叫出声来! 只见这城隍天庭宝満,面如満月,蟒袍⽟带,手捧朝笏。双眼如生,威严之极而又慈祥之极!这正是她⽗亲于谦的雕像!(按昆明的城隍庙建筑极为宏伟,现在尚存,不过已改作别用。庙中写明是:昆明城隍于肃忽公子谦神位。) 小虎子道:“姐姐,你不舒服么?”于承珠道:“没有呀。”小虎子道:“你为什么哭了?”于承珠急忙拭掉眼角的泪珠,道:“我 ![]() 千秋自有公评在,忠臣死后合为神。 ![]() ⻩金书屋 扫校 Www.UmO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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