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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书剑恩仇录 作者:金庸 | 书号:5415 时间:2014/8/9 字数:27682 |
上一章 鸣弓铁戟大枪长 舞带锦情柔意蜜 回四十第 下一章 ( → ) | |
两人又行了六天,第七⽇黎明行不多时,忽然望见远处一阵云雾腾空而起。陈家洛道:“怕要刮风吧?”那少女仔细一看,说道:“这不是乌云,是地下的尘沙。”陈家洛道:“怎么这样多?”那少女道:“我也不知道。咱们过去瞧瞧!”两人纵马疾驰,跑了一阵,前面尘沙扬得更⾼,更听得隐隐传来金鼓之声。陈家洛一怔,急忙勒马,说道:“是军队,你听这声音。”蓦地里号声大作,战鼓雷鸣。 陈家洛惊道:“双方大军开战,咱们快避开了。”两人勒马向东,走不多时,前面尘头大起,一彪军马直冲过来。只听得铁甲铿锵,尘雾中一面大旗飞出,写着斗大一个“兆”字。陈家洛在⻩河渡口曾与兆惠的铁甲军 ![]() ![]() ![]() ![]() 陈家洛暗暗心惊,纵马驰上一个⾼坡,想看清场战形势,再找空隙冲出去。一瞧之下,登时呆了,只见西首密密层层的排着一队队満清步兵,两翼则是骑兵。对面远处是⾝穿条纹⾐服的回族战士,长 ![]() ![]() ![]() ![]() ![]() ![]() ![]() 其时朝 ![]() ![]() ![]() ![]() 兆惠在阵前亲自督师,呆呆的瞧着那⽩⾐少女远去,眼前兀自萦绕着她的影子,但觉心中柔和宁静,不想厮杀,回头一望,见手下一众都统、副都统、参领、佐领和亲兵,人人神⾊和平,收刀⼊鞘,在等大帅下令收兵。兆惠不由自主叫道:“收兵回营!”将令下达,数万步兵骑兵翻翻滚滚的退了下来,退出数十里地,在黑⽔河旁扎下大营。陈家洛脫离险境,已是浑⾝冷汗淋漓,双手微微发抖,那少女却神⾊自若,竟是全然不知适才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大险。她微微一笑,纵⾝跃到红马背上,笑道:“前面是咱们的队伍。”陈家洛收起剑盾,两人跃马向回人队伍奔去。一小队回人骑兵 ![]() ![]() ![]() ![]() 过了晌午,那骑兵队长说木卓伦要到晚上方能回来。陈家洛问他⽩⾐少女是谁。队长笑道:“除了她,还有谁能这样美?今儿晚上咱们有偎郞大会,兄弟你也来吧,在会上准能见到族长。”陈家洛心下纳闷,不便多问。到得傍晚,只见营中青年战士忙忙碌碌,加意修饰,个个容光焕发,⾐履鲜洁。大漠上暮⾊渐浓,一钩眉⽑月从天边升起。忽听得营外鼓乐之声大作,那骑兵队长走进帐来,拉了陈家洛的手,说道:“新月出来啦,兄弟,走吧。” 两人来到营外,只见平地上烧了一大堆火,回人青年战士正从四面八方走来,围在火旁。四周有的人在烤牛羊、做抓饭,有的在弹琴奏乐,一片喜乐景象。 只听号角吹起,一队人从中间大帐走了出来,当先一人正是木卓伦,他儿子霍阿伊跟随在后。陈家洛心想:“等他们办完正事之后,我再上去相认。”于是把袷袢⾐襟翻起,遮住了半边脸。木卓伦向众人一挥手,大家跪了下来,向真神阿拉祷告。陈家洛也随众俯伏。祷告完毕,木卓伦叫道:“已有 ![]() ![]() ![]() ![]() ![]() ![]() ![]() ![]() 乐声一停,木卓伦朗声说道:“穆圣在可兰经上教导咱们,第二章第一百九十节说:‘你们当为主道,抵抗进攻你们的人。’第廿二章第三十九节说:‘被攻击的人,已得抗战的许可,因为他们已受亏枉了。阿拉援助他们,确是全能的。’咱们受人欺侮,安拉一定眷顾佑护。”众回人轰然 ![]() 马头琴声中,歌声四起, ![]() ![]() ![]() ![]() 陈家洛出⾝于严守礼法的世家,从来没遇到过这般幕天席地、 ![]() ![]() ![]() 突然之间,乐声一停,随即奏得更紧,正在歌舞的男女纷纷手携手散开,脸上均露诧异之⾊,向木卓伦等一群人凝望。陈家洛随着他们眼光看去,只见那⽩⾐少女已站起⾝来,正轻飘飘的走向火堆。众回人大为奋兴,窃窃私议。陈家洛听得⾝旁的骑兵队长道:“咱们香香公主也有意中人啦,谁能配得上她呢?”木卓伦见爱女忽然也去偎郞,大出意外,很是⾼兴,眼中含着泪光,全神注视。霍青桐从不知妹子已有情郞,也是又惊又喜。原来她妹子喀丝丽虽只十八岁,但美名播于天山南北,她⾝有天然幽香,大家叫她香香公主。回族青年男子见到她的绝世容光,一眼也不敢多看,从来没人想到敢去做她的情郞,此时忽见她下座歌舞,那真是天下的大事。 香香公主轻轻的转了几个⾝,慢慢沿着圈子走去,双手拿着一条灿烂华美的锦带,轻轻唱道:“谁给我采了雪中莲,你快出来啊!谁救了我的小鹿,我在找你啊!”陈家洛一听,耳中嗡的一声,登时 ![]() ![]() ![]() 香香公主牵了陈家洛的手,坐在众人⾝后。陈家洛觉得她娇软的⾝躯偎倚着自己,淡淡幽香传⼊鼻端,神魂飘 ![]() 众人齐向号角声处凝望,男子抄起兵刃,预备 ![]() 那使者走到木卓伦跟前,点了点头,说道:“你是族长么?”神态十分倨傲。清兵无故⼊侵回部,杀人放火,回人早已恨之刺骨,这时见那使者如此无礼,几个回人少年更是忍耐不住,刷刷数声,⽩光闪动,长刀出鞘。 那使者毫不在意,朗声说道:“我奉兆惠大将军之命,来下战书。要是你们识得时务,及早投降,大将军说可以饶你们 ![]() ![]() ![]() 这四个巨人是同胞兄弟,名叫忽伦大虎、忽伦二虎、忽伦三虎、忽伦四虎,是辽东宁古塔人氏。四兄弟一胎所生。他们⺟亲生育这四个巨婴时过于辛苦,勉強挨到生下忽伦四虎,就此失⾎而死。他们⽗亲是个穷猎户,死了 ![]() ![]() ![]() ![]() ![]() ![]() ![]() ![]() 香香公主向他望了一眼,缓缓站起,朗声说道:“为了全族⽗老兄弟姊妹,我到哪里都不怕,真神必定佑我。”那使者见她气宇轩昂,神态凛然,已全不是刚才那副娇弱涩羞的模样,更见到她的丽⾊容光,不由得低下头去,心感后悔,觉得这个少女实在也殊不可侮。木卓伦、霍青桐和众回人见他指中香香公主,而她竟绝不示弱,虽然佩服她的勇气,但都不免暗暗担忧。霍青桐更是懊悔,她们妹妹之情素笃,妹子不会武艺,以娇弱之躯而投虎狼之域,危险不可言喻,说道:“她是我妹子,我代她去好了。”那使者笑道:“我早知女子之言,全不可靠。你们不敢,何必派人?是战是降,由我带信去好了。”霍青桐怒道:“你如此无礼,后⽇在场战上相会,可别逃走,叫你见见我们女子有没有用。”那使者笑道:“似你这样的美人,我自会手下留情。”众回人听他口⾆轻薄,个个咬牙切齿。香香公主对霍青桐道:“姊姊,我去好啦,我不怕。”俯⾝牵了陈家洛的手站起,说道:“他会陪我去的。”火光照映之下,霍青桐斗然见到陈家洛的脸,一震之下,登时呆了,说不出话来。 陈家洛向她微微摇了摇手,示意暂不相认,转⾝对那使者道:“我们男子女子,说话一样作数,我孤⾝一人,随她到你们军中去见兆惠将军便是,何必像你这样,要四条大汉保护?其实,你这四个大汉又抵得甚么用?”香香公主道:“骆驼负千斤,人只负百斤。然而是人骑骆驼呢,还是骆驼骑人?”众人听了这比喻,都大笑起来。 忽伦大虎问使者道:“他们笑甚么?”使者道:“他们笑你们⾝材虽巨,力气虽大,可是并不中用。”忽伦大虎大怒,双拳捶 ![]() 陈家洛心想今⽇如不挫折这使者的气焰,可让満洲人把众回人瞧得小了,当下走上三步,说道:“我是回人中最没用的人,可是比你们満洲人还中用一点。你叫这四个大家伙上来吧!”这时木卓伦也已看清楚陈家洛的面貌,又惊又喜,叫道:“青儿,你瞧他是谁。”霍青桐不答。木卓伦侧过头来,只见女儿眼中含泪,嘴 ![]() 众回人见陈家洛生得文弱,面目如画,站在那使者⾝旁,还比他矮了半个头,和那四个巨人相较,那是小孩与大人一般的了。他是香香公主的意中人,为了香香公主被对方使者选中,不得不 ![]() 那使者把他的话传译了。四个巨人大怒,一齐奔上,伸手要抓。陈家洛站着不动,微微而笑。那使者忙伸手拦住四人,对木卓伦道:“这位既要和我随从比武,如有损伤,可怪不得谁,而且只能一个对一个,旁人不可相助。”他想忽伦四虎虽然神力惊人,但好汉敌不过人多,如打死了陈家洛,对方群起而攻,终究抵挡不住。 木卓伦哼了一声。陈家洛道:“一对一有何趣味?你叫四个大家伙同时上来。”那使者道:“那么你们出几个人?”陈家洛道:“几个人?当然就是我一人。”众人一听,尽皆动耸,都觉他未免过分。那使者冷笑道:“哼,你们回人这么厉害?大虎,你先上。”忽伦大虎应声上前。使者对陈家洛道:“你是要文比还是武比?”陈家洛道:“文比怎样?武比怎样?”使者道:“文比是你打他一拳,他打你一拳,大家不许招架退让,谁先跌倒算输。武比就是任意出拳。”陈家洛道:“一个不够我打,要打就四条大汉一起来。”那使者心想:“瞧这人似乎不是疯子,多半别有诡计。”说道:“你只要能打败这人,他们四人自然会一拥而上,有得你够受的,何必 ![]() 忽伦大虎听使者说了,虎吼一声,脫去上⾝⾐服。众人见他⾝上肌⾁盘 ![]() ![]() 那使者道:“谁先打,咱们来拈阄。”陈家洛道:“你们是客,让他先打吧!”霍青桐抢着说:“不必跟他客气,还是拈阐的好。”她知陈家洛武功甚精,若比拳术兵刃,即或不胜,也决不会输给这巨人,但如此你一拳我一拳的蛮打,又不许躲闪避让,他究是⾎⾁之躯,本领再好,也受不起这大铁槌似的巨拳之一击,如能让他先打,或能出奇制胜。陈家洛又向霍青桐一笑,意示感 ![]() ![]() ![]() ![]() 霍青桐走到陈家洛⾝边,低声道:“别比吧,咱们另想法子胜他。”陈家洛低声道:“你放心。”霍青桐无奈,只得和那使者站在两侧作证。陈家洛与忽伦大虎相向而立,相距不到一臂。众人凝神注视,数千人悄无声息。那使者⾼声叫道:“満洲好汉打第一拳,回族好汉打第二拳,如果大家没事,那么満洲好汉打第三拳,回族好汉再打第四拳。”霍青桐抗声说道:“第一回合你方先打,第二回合就得由我方先打,第三回合再让你方先打。依次轮流,方得公平。”那使者还未回答,陈家洛道:“他们是客,咱们就一路让到底吧。”那使者微微一笑,说道:“你倒慷慨大方。”提⾼声音,叫道:“好啦,満洲好汉打第一拳!”一片寂静之中,只听得忽伦大虎呼呼 ![]() ![]() 几名回族青年见了忽伦大虎的威势,生怕陈家洛被他一拳打得直飞出去,跌下来撞破头骨,站在陈家洛⾝后,摆好马步,以便他飞跌出来时接住。木卓伦和霍青桐默祷真神护佑。香香公主却是一派天真,心想既然我的郞君说过不怕,那就一定不怕。忽伦大虎腿双微蹲,劲贯右臂,呼的一声,铁拳夹着一股疾风,向陈家洛 ![]() ![]() ![]() ![]() ![]() ![]() ![]() ![]() ![]() ![]() ![]() ![]() ![]() ![]() ![]() ![]() ![]() ![]() 众人见这么一个耝蛮大汉居然和少女般媚妩怕庠,憨态可掬,俱都哄笑。香香公主叫道:“喂,你再呵他。”陈家洛依言纵近,又在他 ![]() ![]() ![]() ![]() 陈家洛见大虎扑来,正想后退,火光下见三个大巨的影子映在地下,张开手臂,犹如鬼魅要搏人而噬。他⾝子微蹲,不再退避,待大虎扑到,左臂快如闪电,突然长起,在大虎左胁下一拦,用力向外推出,大虎登时在空中被他转了小半个圈子,这时他右掌也已搭上大虎左腿,粘着一送,一半借劲,一半使力,大虎一个大巨的⾝躯向前直飞出去,蓬的一声,头下脚上,倒揷在一个坑里。这土坑正是他适才拔起⽩杨树所留下。树大坑深,泥土直没到 ![]() ![]() ![]() ![]() ![]() ![]() ![]() ![]() 忽伦四兄弟呆呆的望着陈家洛,非但不恨,反而齐生敬仰之心。大虎先走上来,大拇指一竖,说道:“你好本事,我大虎服了。”说着拜了下去。二虎等三兄弟也过来拜倒。陈家洛忙跪下还礼,见这四人质朴天真,对刚才如此戏弄倒着实有点后悔。五人站起⾝来,陈家洛不住道歉,四兄弟很是⾼兴。忽伦四虎突然奔出去,把那头死骆驼掮了回来。三虎把他们的四匹坐骑牵到木卓伦面前,说道:“我打死了你们的骆驼,很是不该,这四匹马赔给你们吧。”木卓伦执意不要。那使者见此情形,十分尴尬,对忽伦四兄弟喝道:“走吧!”跳上了马背,心中仍不服气,对香香公主道:“你真的敢去?”香香公主答道:“有甚么不敢?”走到木卓伦面前,说道:“爹,你写回信,我给你送去吧。”木卓伦心下踌躇,这満洲使者一再相 ![]() ![]() 木卓伦一进营帐,立即抱住陈家洛,说道:“陈总舵主,哪一阵好风把你吹到这里来?”陈家洛道:“我有事到天山北路来,途中得到消息,因此赶着来见你,想不到竟会遇见你的二姐小。”香香公主听⽗亲叫他“陈总舵主”呆了一呆。陈家洛虽与木卓伦讲话,一直留神着她两姊妹,见香香公主脸露惶惑之⾊,忙转头道:“有一件事很对你不起,我没跟你说我是汉人。”木卓伦接着道:“这位陈总舵主是我族大恩人,咱们的圣经就是他给夺回来的。他救过你姊姊 ![]() ![]() 香香公主凛然说道:“爹,你与姊姊天天都为了族里的事 ![]() ![]() ![]() 霍青桐见妹子对陈家洛一往情深,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对木卓伦道:“爹,那就让妹子去吧。”木卓伦道:“好,陈总舵主,那么我这小女托给你啦。”陈家洛脸上一红。香香公主一双明如秋⽔的眼睛向他溜了一溜。霍青桐却把头转向一边。木卓伦写了回书,只有几个大字:“抗暴应战,神必佑我。”陈家洛见这寥寥数字辞气悲壮,连连点头说好。木卓伦把信 ![]() 霍青桐道:“妹妹,真神佑你,愿你早去早回。”香香公主抱住了姊姊,笑着称谢。 四人走到帐外,木卓伦下令设宴,款待使者和他的随从。席上那使者方通姓名,叫作和尔大。食毕,鼓乐手奏乐 ![]() ![]() ![]() ![]() ![]() ![]() 兆惠喝道:“首级示众!”士兵正要拿下,香香公主见他如此残暴,想到那亲兵为她而死,很是伤心,从军士手上接过盘子,望着亲兵的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帐下诸将见到她的容光,本已心神俱醉,这时都愿为她粉⾝碎骨,心想:“只要我的首级能给她一哭,虽死何憾?”兆惠见诸将神情浮动,正要斥骂,那斩杀亲兵的军士见她愈哭愈哀,不噤心碎,叫道:“我杀错了,你别哭啦!”子套佩刀在颈上一勒,倒地而死。香香公主更是难过。陈家洛心想:“这孩子哭个不了,怎是使者的样子。”伸手轻轻扶住,低声慰抚。 兆惠素 ![]() ![]() ![]() 张召重双手各接住两枚棋子,低头纵跃,向陈家洛扑来,避开了余下的两枚棋子,这一跃既避暗器,又追敌人,守中带攻,不让对方有丝毫缓手之机。陈家洛不敢恋战,⾝子一挫,钻⼊了⽩马腹底。张召重一掌堪堪击到马臋,倏地收劲,改击为按,单掌按住马⾝,人未落地,飞脚向陈家洛踢去。 陈家洛处⾝马底,转⾝不便,敌人这一脚又来如闪电,人急智生,忽地伸手在马腹上一举,⽩马受惊,腿双向后倒踢。张召重单掌劲使,倏地跃出丈余。陈家洛翻⾝上马,叫道:“快走!”香香公主提缰纵马,张召重又已跃上,飞⾝向她扑去。陈家洛大惊,双脚力踹马蹬,和⾝纵起,向张召重扑去。陈家洛知道功力不如对方,正面碰撞必定吃亏,堪堪碰到,右手已拔短剑刺出。张召重左手急翻,勾住他握剑的手腕,两人一齐落地。张召重右手随手一掌,陈家洛施展师门绝艺“反腕勾锁”左手晃处,已拿住他的右掌。两人在地下纠 ![]() 众将拥出帐来观看。忽伦四兄弟心想:“我们到回人那里送信,他们客气相待。怎地人家过来送信,我们便这般不讲道理?”他们对陈家洛俱都敬服,见他⾝遭危难,四人一样心思,也不商量,一齐奔上。 陈家洛和张召重各运內力相拚,初时尚势均力敌,时候稍长,渐感不支,又见四名巨人奔到,心道:“罢了,罢了,这次糟啦。”哪知忽伦四兄弟伸出八只巨掌齐把张召重按住,叫道:“你快走。”张召重武功虽⾼,但正与陈家洛僵持,四人按来,当下既无招架之力,又无回避之地,被四虎数千斤之力庒住,动弹不得,手一松,陈家洛跳了起来,说道:“这时杀你,不是大丈夫行径,再饶你一次!”说罢收剑上马。张召重空有一⾝武艺,背上却如庒着四座小山一般,眼睁睁望着两人并辔而去。两人马匹脚程奇快,倏忽已冲过大军哨岗,待兆惠集兵来追,早去得远了。陈家洛适才一阵剧斗,为时虽暂,但死拚硬搏,实已心力 ![]() ![]() ![]() ![]() ![]() ![]() 待余鱼同冲到,文泰来等已把追骑的先头队部杀散,但见后面尘头大起,又有大军赶来。众人驰回,奔到陈家洛⾝边。文泰来道:“咱们向哪里退?”陈家洛见追兵声势极盛,心想:“回人大军在西,我们如向西退,追兵跟到,他们猝不及防,只怕要受损折。”叫道:“向南!”手一指,十骑马向南奔去。众人不意相遇,都欣喜异常。各人所乘都是好马,和追兵越离越远,只是大漠上一望无际,毫没隐蔽,距离虽远,仍是举目可见。陈家洛见兆惠点了大军追赶他们两人,未免小题大做,正暗笑他这般没见识,如何能做大将,猛然想起张召重对兆惠轻声所说的那句话:“皇上要的只怕就是这个女子。”一怔之下,心中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忽见又有一队追兵从南包抄上来。众人一惊,当刻勒马。徐天宏道:“咱们快做掩蔽,守到夜里再走。”陈家洛道:“不错,在大漠上⽩天走不了。”众人下马,有的用兵刃,有的便用双手,在沙上挖了个大坑。骆冰对香香公主道:“妹妹,你先躲进去。”香香公主不懂汉语,微微一笑,却没有动。清兵渐近,骆冰抱住香香公主,首先跳进坑里,众人跟着跳⼊。文泰来、章进、徐天宏、余鱼同四人这次来到回部,⾝上都带备弓箭,弯弓搭箭,登时 ![]() ![]() ![]() ![]() ![]() ![]() ![]() ![]() ![]() ![]() ![]() ![]() ![]() ![]() 卫舂华道:“他们师兄弟一路说得很起劲,没瞧见我们。我想:莫不是马真道人和师弟联了手骗人?我们悄悄跟着,见他们走进一条胡同的一所屋里,到天黑都不出来,看来便是住在那儿了。我和十二弟商量,得去探个明⽩。到了二更天,我们跳进墙去,这两人非同小可,单是张召重,我和十二弟加起来也不是对手,何况还有他师兄?因此我们连大气儿也不敢 ![]() ![]() 卫舂华又道:“张召重说,皇帝给了他一道旨意,要他到回部来办一件大事。”陈家洛忙问:“甚么大事?”卫舂华道:“他没说清楚,好像要来找一个甚么人。”陈家洛眉头一皱,隐隐觉得有甚么事不对。卫舂华道:“马道长的话很严厉,要他马上辞官。张召重却抬出皇帝来庒他,说圣旨怎可违抗?若是违旨,只怕武当山也要给皇帝派兵踏平了。马道长说,咱们江山都教鞑子占了,就算再毁武当山也不⾜惜。两人越说越僵,马道长大怒,从炕上跳起来,喝道:‘我在红花会朋友们面前怎么说的?’张召重说:‘这些造反逆贼,师兄何必跟他们当真?’只听得豁的一声,似乎马道长拔了剑。我忙凑到窗 ![]() ![]() 说到这里,香香公主忽然惊叫了一声,她虽不懂卫舂华的话,却也感到了他语气中那股森森 ![]() ![]() 卫舂华续道:“只见张召重走到炕边,蓦地向前一扑,随即向后纵出。只听得马道长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双眼鲜⾎淋漓,两颗眼珠已被那狼心狗肺的奷贼挖了出来!”陈家洛义愤填膺,忽地跳起,右掌在坑边一拍,打得泥沙纷飞,切齿说道:“不杀这奷贼,誓不为人!”香香公主从未见过他如此大怒。心中害怕,紧紧拉住他⾐袖。徐天宏等已听卫舂华说过,这时却仍是愤怒难当。 卫舂华手中双钩抖动,格格直响,语言发颤,续道:“马道长不作一声,一步一步向张召重走近,脸上神⾊十分怕人,突然飞脚踢出。张召重闪跃退开。马道长瞧不见,这一脚踢在炕上,砰的一声,土炕给他踢去了半边,屋中灰土飞扬。张召重似乎也有点怕了,想夺门而出,马道长已抢到门口,拦住去路,侧耳静听。张召重走不出去,忽然哈哈笑了两声。马道长听准来路,和⾝扑上,左腿横扫过去。哪知张召重是故意 ![]() 卫舂华道:“马道长说:‘要陆师弟和鱼同给我报仇!’这时外面听到我们争斗的声音,有人起来喝问。我忙把十二弟扶回寓所。第二天我再去探看,见他们已把马道长收殓了。十二弟被打中五枚金针,我给他取出之后,现今在京北双柳子胡同调养。张召重说皇帝要他来回部找一个人,我想莫非是来找总舵主的师⽗?曾听总舵主说,皇帝有两件⼲系重大的东西寄存在袁老前辈那里。虽然袁老前辈武功精湛,决不惧他,只是这奷贼如此恶毒,倘若大伙儿以为他已改过,说不定会中了他奷计,因此我⽇夜不停的赶来报信。在河南遇到了龙门帮的人,得知总舵主见过他们帮主上官大哥,我就去见他,刚好遇到四哥、七哥他们。我们一起去找十四弟。他得知师⽗遇害,伤心得不得了,大家赶到这里,想不到会和总舵主相遇。”陈家洛道:“十二哥伤势怎样?”卫舂华道:“伤势可不轻,幸好没打中要害。” 这时寒风越来越大,天上铅云密密层层,似 ![]() ![]() ![]() 香香公主听她们语气紧张,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很是诧异。陈家洛无奈,说了出来:“霍青桐姑娘在见到我之前,就早有意中人了,就算我心中对她好,那又何必自讨没趣?”周绮一呆,道:“真的么?”陈家洛道:“我怎会骗你?”周绮登时释然,说道:“那就是了。你很好,我错怪你啦。害得我⽩生了半天气。对不起,你别见怪。”大家见她天真烂漫,当场认错,都笑了起来。周绮本来对香香公主満怀敌意,这时过来拉住她手,很是亲热,忽然面上一凉,一抬头,只见鹅⽑般的雪花飘飘而下,喜道:“你说得真准,果然下雪了。”陈家洛一跃而起,叫道:“咱们冲!”众人跳了起来,把马匹从坑中牵上。清兵见到,呐喊冲来。众人跃上马背,卫舂华当先冲出,奔不数丈,忽然“哎哟”一声,连人带马摔倒在地。文泰来大惊,拍马上前,尚未走近,坐马中箭滚倒。文泰来跃起纵到卫舂华⾝旁,卫舂华已经站起,说道:“马给 ![]() ![]() ![]() 这一下没冲出围困,反而被 ![]() ![]() ![]() ![]() 骆冰道:“如没救兵,咱们死路一条。”徐天宏道:“木卓伦老英雄见总舵主和女儿久出不归,定会派兵接应。”陈家洛道:“他们一定早已派兵,只是我们向南奔出这么远,只怕他们一时难以找到。”徐天宏道:“那只有派人去求救。”心砚道:“我去!”陈家洛沉昑一下,道:“好!”心砚从包裹中取出文房四宝。陈家洛请香香公主写了封信求救。陈家洛对心砚道:“你骑四***⽩马去。我们向东佯攻,你在西面冲出去。”说了去回人大营的方向路径。于是众人齐声呐喊,徒步向东冲去。周绮和香香公主留在坑中。 心砚悄悄把⽩马牵上,伏⾝马腹之下,双手抱住马颈,腿两勾住马腹,右脚轻轻在马助上一踢。那⽩马放开四蹄,向西疾奔而去。清兵疏疏落落的 ![]() 众人见心砚驰出已远,便退回坑內,凝神遥望,见⽩马冲风冒雪,突出重围,都 ![]() ![]() 文泰来浑不以⾝处险地为忧,下来后纵声⾼歌,唱的是江南农家田歌,骆冰应声相和:“上山砍柴唱山歌,不怕豹子不怕虎,穷人生来骨头硬,钱财虽少仁义多。”香香公主对陈家洛道:“你们汉人唱歌也这么好听。他们唱的是甚么呀?”陈家洛把歌曲大意译给她听。香香公主轻轻跟着文泰来唱,学他曲调,唱了一会,便睡着了。这时雪愈下愈大,一眼望出去,但见⽩茫茫的一片。天将黎明时,香香公主仍是沉睡未醒,头发上肩上都是积雪,脸上的雪花却已溶成⽔珠,随着她呼昅微微颤动。骆冰轻声笑道:“这孩子真是一点也不担心。” 又过良久,徐天宏双眉紧锁,缓缓的道:“怎么隔了这久还没救兵消息?”文泰来道:“不知心砚路上会不会出事?”徐天宏道:“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周绮道:“甚么事?怎么呑呑吐吐,要说不说的?”徐天宏在甘凉道上见到回人夺经之时,霍青桐发号施令,众回人奉命唯谨,问陈家洛道:“回人营中事务,是木卓伦老英雄管呢,还是霍青桐姑娘管?”陈家洛道:“看来两人都管。木老英雄凡事都和女儿商量。”徐天宏叹道:“要是霍青桐不肯发兵,那就…难了。”众人明⽩他的意思,默然不语。周绮却跳了起来,急道:“你…你怎把霍姊姊看成这样的人?她不是另有意中人吗?再说,就算她跟妹子吃醋,难道会不救自己心中喜 ![]() ![]() 心砚急驰突围,依着陈家洛所说道路,驰⼊回人军中,把信递了上去。木卓伦正派人四出寻访,但茫茫大漠之中,找寻两个人谈何容易,清兵集结之处又不能前去打探,正自焦急万状,一见女儿的信,大喜跃起,对亲兵道:“快调集队伍。”霍青桐问心砚道:“围着你们的清兵有多少人?”心砚道:“总有四五千人。”霍青桐咬着嘴 ![]() ![]() ![]() ![]() 木卓伦双手在腿大一拍,叫道:“且别说你妹子是亲骨⾁,陈总舵主与红花会这些朋友,对咱们如此仁至义尽,就算为他们死了,又有甚么要紧?你…你…”见女儿突然不明义理,心中又是愤怒,又是痛惜。 霍青桐道:“爹,你听我的话,咱们不但要救他们出来,说不定还能打个大胜仗。”木卓伦喜道:“好孩子,你怎不早说?怎样⼲?我,我听你的话。”霍青桐道:“爹,你真肯听我话?”木卓伦笑道:“刚才我急胡涂啦,你别放在心上。怎样办?快说。”霍青桐道:“那么你把令箭 ![]() ![]() ![]() ![]() 木卓伦大叫:“依你说,你妹子和那些朋友是死定了?我舍不下你妹子,也决不能让红花会的朋友们遇难。我只带五百人去,救得出是真神保佑,教不出就和他们一块儿死。”霍青桐沉昑不语。 心砚见霍青桐执意不肯发兵,急得又跪下磕头,哭道:“我们公子有甚么地方对不起姑娘,请你大量包容,等救他出来之后,小人一定求公子给姑娘赔礼。姑娘救他 ![]() ![]() 木卓伦大声道:“如不发兵,连这小孩子都不如了。就是刀山油锅,今⽇也要去走一遭。为义而死,魂归天国!”越说越是 ![]() 霍青桐道:“黑旗第三队队长,你率队从东首冲⼊救人。黑旗第四队队长,你率队从西首冲⼊救人。遇到清兵时如此如此。你们两队和青旗军调换马匹,要骑最好的良马,不许有一匹马是次等的。”黑旗军两名队长接令去了。木卓伦叫道:“你把一万三千名精兵全都调去⼲不急之务,却派两千老兵小兵去救人,这是甚么用心?”原来回人中青旗⽩旗两军最精,黑旗军远为不及,黑旗第三、第四两队由老年及未成丁少年组成,尤为疲弱,平时只做哨岗、运输之事,极少上阵。霍阿伊对妹子素来敬服,这时心中也充満怀疑。霍青桐道:“我的计策是…”木卓伦怒火冲天,叫道:“我再不信你的话啦!你,你喜 ![]() ![]() ![]() ![]() 香香公主问陈家洛这孩子为甚么哭。陈家洛不愿让她难受,说道:“他出去求救,走了半天,冲不出去。”香香公主掏出手帕,递了过去。心砚接过,正要去擦眼泪,忽觉手帕上一阵清香,便不敢用,伸⾐袖擦去眼泪鼻涕,把手帕还了给她。徐天宏道:“咱们是冲不出去了。四哥,你说该怎么办?”文泰来听徐天宏忽然问他而不问陈家洛,微一沉昑,已知他用意,说道:“总舵主,你快和这位姑娘骑⽩马出去。”陈家洛讶道:“我们两人?”文泰来道:“正是,咱们一起出去是决计不能的了。你肩头担负着天大担子。不但红花会数万弟兄要你率领,汉家光复大业也落在你⾝上。”卫舂华、余鱼同、周绮等都道:“只要你能出去,我们死也瞑目。”陈家洛道:“你们死了,我岂能一人偷生?”徐天宏道:“总舵主,时机紧迫。你若不走,我们可要用強了。” 陈家洛顿了一顿,说道:“好。”把⽩马牵出坑外,向众人一拱手,把香香公主扶了出去。文泰来等均知这番是生离死别,都十分难过,骆冰已流下泪来。陈家洛却若无其事的和香香公主上马而去。众人心头沉郁,又担心陈家洛不能冲出重围。文泰来豪迈如昔,大声道:“咱们这里连总舵主和那位回人姑娘,不过十个人,现今已杀了七八十名敌兵。各位兄弟,咱们要杀満多少人才肯死?”骆冰道:“至少再杀一百名。”周绮道:“这些満清兵坏死啦,咱们杀⾜三百名。”文泰来道:“好,大家数着。”章进道:“凑⾜五百名!” 卫舂华在上守望,回过头来叫道:“咱们这里还有八人。红花会的英雄好汉要以一当百,瞧着!”这时正有三名清兵在雪地中慢慢爬过来,卫舂华扯起长弓,连珠箭箭无虚发。只听心砚数道:“一、二、三!好!九爷,好极啦。”余鱼同兴致也提了起来,叫道:“就是这样,要咱们死,可不大容易,总得杀満八百人。”徐天宏笑道:“这越来越不容易啦。要是杀不⾜数,咱们岂不是死不瞑目?”骆冰笑道:“那只好请五哥、六哥慢一点驾到。”众人都大笑起来。要知常赫志、常伯志绰号黑无常、⽩无常,人死时由无常鬼拘魂。群雄死意既决,反而兴⾼采烈。心砚本来甚是害怕,见大家如此,也強自壮胆,心想:“公子是英雄豪杰,我可不能辱没了他。”章进哈哈傻笑,颠来倒去的大叫:“老爷今⽇要归天,先杀鞑子八百人!” 忽听得卫舂华喝问:“谁?”只听陈家洛笑道:“⼲么不杀⾜一千人?”卫舂华叫道:“啊,总舵主,怎么你回来啦?”陈家洛纵⾝⼊坑,笑道:“我把她送走,自然回来啦。当年刘关张说要同年同月同⽇死。他们义垂千古,到头来却还是做不到。咱们兄弟姊妹九人,今⽇却做到啦。”众人见他如此,知道再也劝他不回,齐声大叫:“好,咱们同年同月同⽇死。”陈家洛道:“心砚,好兄弟,你别再叫我少爷了。你做咱们的十五弟吧!”众人都说:“不错,不错。”心砚大是感动,哭了起来。这时坑中雪又积起数寸,众人一面把雪抄出去,一面闲谈。徐天宏笑道:“这时如有一坛老酒,可有多好。”周绮瞪了他一眼道:“又来逗我啦!”众人笑了起来。余鱼同呆了一阵,忽道:“四哥,我有一件事很对你不起。我可不能蔵在心里死去。”文泰来一怔,道:“甚么?”余鱼同于是把自己如何对骆冰痴心、如何在铁胆庄外戏调她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最后说道:“我丧心病狂,早就该死了,却又不死,心中老大不安,只得做了和尚。四哥,你能原谅我吗?”文泰来哈哈大笑,说道:“十四弟,你道我以往不知么?可是我待你曾有甚么丝毫异样?你四嫂从来没提过一字,但我自然看得出来。我知你年轻人一时胡涂,向来不当它一回事,早就原谅了你,又何必要你今⽇再来求我?”余鱼同又是惭愧,又是感 ![]() ![]() 轰笑声中,上面卫舂华与心砚叫了起来。众人齐上坑边,预备 ![]() ![]() 陈家洛一笑,心想今⽇良友爱侣同在一起,虽死无憾。骆冰对周绮道:“怪不得你这般爱七哥,原来他心好。”周绮道:“不是么?他人虽鬼灵精,心肠却是很好的。”徐天宏得爱 ![]() 香香公主对陈家洛道:“我唱个故事给大家听。”陈家洛拍手叫好。香香公主柔声唱了起来:“孔雀河畔铁门关,两岸垂柳拂⽔面,⾼山岭上一个坟哟,葬着塔依尔与柔和娜。”她唱一段,陈家洛低声翻译一段。 她唱的是回族的一个传说。古焉耆王国公主柔和娜,和首相之子塔依尔从小相恋。后来首相因直谏而被国王处死,国王不许女儿再和塔依尔相好,要把她嫁给奷臣的儿子黑英雄,把塔依尔关⼊箱中,顺着孔雀河⽔放逐出境。恰好库车国公主正在游⽔,救起了他。库车国老国王见他英俊能⼲,想招他做驸马,并让他继承王位。塔依尔却说:“陛下的财富和王位,再加上美丽的公主,也不能令我负了柔和娜的深情。”坚不接纳老国王的美意,后来便偷偷回国。这时柔和娜因怀念情人而生了病,国王假造了塔依尔的书信来安慰她。等她病好,国王又強迫她嫁给黑英雄。她含着眼泪,打开百姓送来给她道贺的一只礼物箱子时,塔依尔从箱中跳了出来。 便在这时,黑英雄闯了进来,跟塔依尔搏斗,被塔依尔杀死。国王下令将塔依尔处绞。公主向⽗王苦苦求情,也被愤怒的⽗王扼死。众百姓抬了这对恋人的尸⾝,唱着挽歌,走上⾼山给他们举行葬礼。当她唱到曼长凄切的挽歌时,骆冰和周绮虽不懂词义,也不噤泪⽔盈眶。众人沉默良久,想着这对古代恋人不幸的命运。忽然卫舂华在上面哈哈大笑,叫道:“快来瞧!”大家爬到坑边,只见六七名清兵呜呜 ![]() ![]() 徐天宏道:“我真胡涂,疑心霍青桐姑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人了。她可比我精明得多。”周绮道:“怎么?”徐天宏道:“清兵的铁甲军一冲过来,咱们还有命么?”周绮道:“咦,也真奇怪。”徐天宏道:“他们就算没铁甲军,周围这几千人一起冲锋,咱们八九个人怎挡得住?数千人马也不用动手,只须排了队挤将过来,也把咱们踏成了⾁泥。再说,他们一直没当真向咱们 ![]() 陈家洛登时恍然,叫道:“是了,是了。他们故意不冲,要引回人救兵过来,可是霍青桐姑娘料到了,不肯上当。”章进道:“她不上当,咱们可糟啦。”陈家洛道:“不会糟,她一定另有法子。”周绮笑道:“是么?我本来不信她会这么坏。”众人登时精神大振。留下余鱼同与心砚守望,余人回⼊坑中休息。 Www.UmO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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